姓

在英语词典中，Rugby有两个意思：一是橄榄球；英国沃里克郡的小镇拉格比是橄榄球的故乡。98年前，在橄榄球学院的草坪上，一个16岁的足球男孩不得不抱着球奔跑。这个明显的犯规动作终于成就了一项运动。这个男孩是威廉韦伯埃利斯。

威廉韦伯埃利斯的肖像

一世普通 一刻荣光

讨论橄榄球的起源，要从威廉韦伯埃利斯的生平说起。

威廉的一生平淡无奇，充满传奇色彩。1806年11月24日，他出生在英国兰开夏郡的索尔福德。他是一名士兵的儿子，他的父亲詹姆斯埃利斯是龙骑队的小号手。最迟在1809年，詹姆斯被提升为中尉，随军队驻扎在葡萄牙。1804年，詹姆斯埃利斯在英格兰埃克塞特与威廉韦伯的女儿安妮韦伯结婚。1812年，威廉年仅6岁时，父亲在西班牙独立战争中阵亡，安妮从军队领取了30英镑的抚恤金。这笔养老金成了威廉与橄榄球结缘的基础。

父亲去世后，失去经济来源的安妮决定举家迁往拉格比。当时是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镇。唯一让这个小镇在中国出名的是橄榄球学院。拉格比公立学校成立于1567年，最初是一所文法学校。19世纪二三十年代，在校长托马斯阿诺德的领导下，拉格比公立学校成为英国著名的公立学校。这里的公立学校和字面意思不同，是对精英进行的中学教育。拉格比学院招收方圆10英里以内的男生，以镇钟为中心。1816年，10岁的威廉在这里开始了他的9年学校教育。在学习期间，威廉给人的印象是“一个好学生和板球运动员”。然而，也有人注意到，威廉并不是一名正规的板球运动员，因为“他总是倾向于通过不公平的作弊手段来获取优势”。这个评价很快在一次事故中得到证实。

1823年的一天，在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中，身材瘦弱的威廉几次都没能赢得球。情急之下，他居然拿起足球，向对方球门跑去。对手拦住了他，但他没有理会，径直向前冲去。对于当时既定的足球规则，可以用脚踢球，甚至手球，但是比赛中不能带球跑，会被视为作弊。然而在当时，这个犯规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。这是因为在19世纪初，橄榄球的学生足球俱乐部很多，大俱乐部有几百个，小俱乐部只有十几个。由于现代足球规则尚未确定，很多规则都是赛前临时约定的，比赛中也没有绝对禁止用手，所以威廉的犯规并没有那么越轨。

1823年游戏的肖像

这个带球跑的行为只是游戏中的一个小插曲，对威廉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影响。威廉在橄榄球学校学习了9年后，进入牛津大学布雷西北方学院(英国前首相卡梅伦也毕业于该学院)，在那里参加了牛津和剑桥的板球比赛。1829年获得学士学位，1831年获得牛津大学文学硕士学位。之后，他成为一名福音派牧师，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在前线传教。1872年，65岁的威廉在法国南部的蒙通去世。他从未结婚，也没有孩子。他向教堂捐赠了9000英镑，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。

如果不是橄榄球发明者的头衔，威廉的一生将波澜不惊。如果不是后来人们的探索和追求，那次偶然的带球奔跑，也只是一个插曲，很快就会湮没在小镇教堂的悠长钟声里。

古董收藏家与学生的“共谋”

如上所述，橄榄球的发明是偶然发生的，甚至当事人可能都没有意识到。那么威廉韦伯埃利斯(wilhelm weber Ellis)是在怎样的历史契机下最终确立了他橄榄球发明者的地位呢？橄榄球是如何成为一项独立运动的？

威廉的发明者身份最早是由当地古董收藏家马修布洛克萨姆(Mathew Bloxam)记录的。1876年10月，他第一次给橄榄球学校杂志《流星》写了一篇文章。他从一个未透露姓名的消息来源得知，第一个将橄榄球从踢改为抱的人是“这个镇上的一个奖学金获得者”。他叫威廉韦伯埃利斯。在1824年的一场比赛中，他持球向前跑”。

但这种描述过于简略，也让人对威廉的发明者产生了怀疑。也许是为了证明我说的话。1880年12月22日，马修布罗克汉姆再次发表了一篇《流星》的文章。比起第一篇文章的肤浅描述，这篇文章的描述要详细得多。他写道：

这个叫威廉韦伯埃利斯的男孩是镇上的奖学金获得者。在1823年的足球比赛中，他抓起足球夹在腋下。在当时的足球规则中，他要尽可能把球踢回后场，尽量不要与之分开。因为对手只能前进到他接球的地方，而不能向前冲，除非他把球向前踢或者传给其他球员踢。在当时的情况下，大多数成功的进攻都是这样得分的。但当时在球落地的一瞬间，对方可能急于进攻，这让埃利斯第一次无视规则。他没有按规则要求后退，而是用手抓住球，向前冲去。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最终结果是什么，但我不知道这个著名的犯规之后发生了什么，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个普遍的规则的。

这两篇文章发表后不久，就引起了外界的质疑，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消除。关于威廉“橄榄球”的发明者，有三个问题：第一，关于比赛的时间。在1876年的文章中，马修将比赛的时间描述为1824年，4年后，他将这个时间点修改为1823年，因为1824年威廉不在学校。这一伤害大大降低了马修叙述的可靠性。第二个是关于发表的时间。马太的论证发表时，威廉已经去世4年，论证中没有其他方面的证据，只有所谓的“无名通道”。第三是讨论的内容。只要对比一下1876年和1880年的两次论述，就会发现第二次比第一次详细得多，颇有点“层层怀疑论造成的历史”的味道。后面的论述都是为了证明前面的描述不假，但真假难辨。

正因如此，1895年，当地老橄榄球协会决定调查这项运动的起源，但调查组一直苦于“无法获得事件的第一手证据”。后来，一对名叫哈里斯的兄弟曾向调查小组作证称，威廉确实在足球比赛中“获得了不公平的优势”，但这是否是橄榄球的起源，调查小组未能得出结论。

相比争议的起源，威廉的所作所为似乎更有助于橄榄球成为一项独立的运动。1845年8月，橄榄球学院的三名学生沃尔特雪利、威廉阿诺德和弗里德里克胡希什聚在一起，精心制定了第一部橄榄球规则。“开球前、球触地后或球员身体腾空时碰撞是违法的；当球员受伤时，必须暂停比赛，以便受伤者接受治疗……”在这一规则中，还出现了射前、传球前、越位等现代橄榄球术语。通过这些规则的规定，你可以感受到英国人崇尚公平竞争的“公平竞赛”，也可以读出对参与者的尊重。这种尊重体现在两个方面，一方面是对参赛选手身体安全的保护，另一方面是对体育精神的尊重。

这条规则被印成了袖珍小册子，在校园里风靡一时。一旦学生在比赛中出现分歧，就会暂停比赛，从书包里拿出规则来想办法解决。规则确定后，橄榄球在哈罗、伊顿等精英学校迅速传播，这些学生被带入牛津、剑桥等大学，随之诞生了一批橄榄球俱乐部。1871年1月26日，英国橄榄球联盟在伦敦成立，有21个俱乐部参加。同年3月27日，世界上第一场橄榄球国际比赛在爱丁堡举行，对手是英格兰和苏格兰。

橄榄球的蓬勃发展让橄榄球骄傲。1895年，在拉格比学院竖起了一块石碑，上面写着：“为了纪念威廉韦伯埃利斯，他无视当时的足球规则，第一次带球奔跑，从而划清了足球和橄榄球的界限。”

橄榄球学院威廉发明橄榄球的牌位

此时，威廉韦伯埃利斯已经去世23年了。这个发明家并不知道，在一个古董收藏家和同学的帮助下，橄榄球成为了一项正式运动，他被冠以橄榄球发明家的称号。

流氓玩的绅士游戏和绅士玩的流氓游戏

无论是当地的古董收藏家在刻苦研究过去的轶事，还是橄榄球学院的学生在煞费苦心地将既定规则写成文字，他们所做的无非是将橄榄球和足球区分开来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橄榄球不是“发明”的，而是脱胎于足球。

有趣的是，在19世纪中期，当橄榄球学院的孩子们正在精心起草橄榄球规则时，足球运动逐渐进入了成熟阶段。1848年，足球的第一个单词规则诞生了，《剑桥规则》。它首次定义了足球比赛的参与人数和足球进球的形式，即球需要穿过门柱之间或上方的空间。不管多高，只要不是用手扔、扔、打，都算一分。另外，玩家不能佩戴任何可能威胁他人生命的装备。1853年10月26日，足总在伦敦的一家酒馆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。第一任秘书长希伯莱科莫雷在会上宣读了《现代足球章程》，其中规定：“严禁绊倒或踢任何人，所有球员不得用手接球或推球。”两个文本都定义了在足球中使用手的限制，并划定了足球和橄榄球的界限。

不仅在规则上，足球和足球开始“切割”，在参与者和观众上，足球和足球也开始分道扬镳。从19世纪中后期开始，一句谚语逐渐在英国社会流传，“足球是流氓玩的绅士游戏；这是橄榄球绅士玩的流氓游戏。”这句谚语生动地说明了两种运动的个性差异。为什么足球和橄榄球会有这样的区别，这种区别会对其发展产生什么影响？这也是一个值得详细讨论的话题。

其实这还是植根于这两项运动的起源。自诞生以来，足球在工业革命萌芽的英格兰北部找到了知音。它的球迷和参与者都是产业工人，他们逐渐把足球变成一种职业。如今，位于英格兰北部的曼彻斯特和利物浦是传统的足球中心，基础雄厚。但在橄榄球等南方地区，由于橄榄球起源于校园，参与者多为学生。橄榄球作为老牌名校，其毕业生大多前往牛津、剑桥等名校深造，自然将这项运动带上了象牙塔。由于参与者以学生为主，橄榄球从诞生之日起就被定位为“非职业运动”。大部分球迷只是靠兴趣，不会从这项运动中赚到一分钱。这种非职业的分水岭，保持了君子的矜持，却限制了这项运动的发展空间。金钱和球迷涌向足球，而足球逐渐没落。即使在他的橄榄球故乡，除了校园里的纪念碑和高耸的球门，也很难找到足球的痕迹。

橄榄球学院竖立的足球门

幸运的是，足球是“注定”的。19世纪中后期以来，随着大英帝国殖民扩张的步伐，橄榄球运动飘洋过海，成为美国、加拿大、南非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等国的一项流行运动。随着这项运动的国际化，它也开始与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结缘。1883年，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之父皮埃尔德顾拜旦开始关注英国的学校体育。他认为法国在普法战争中的失败应部分归咎于学校体育的薄弱，而英格兰当时在这一领域遥遥领先。在考察了英国的许多学校后，顾拜旦注意到橄榄球已经成为英国校园里一项受欢迎的运动。在其推动下，1900年，橄榄球在第二届奥运会上被列为正式比赛项目。随着1925年顾拜旦的辞职，他的继任者亨利德巴耶-拉图尔对奥运会的集体项目不感兴趣，橄榄球也失去了作为奥运会项目的资格。2009年10月9日，在新加坡举行的国际奥委会全会上，七人制橄榄球被确定为2016年奥运会的正式比赛项目。虽然它的参赛人数、规则和形式与传统的15人制橄榄球有所不同，但仍可视为橄榄球运动在奥运会中的回归。

尽管奥运赛场跌宕起伏，橄榄球一直是英联邦国家的宠儿。1987年，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联合举办了第一届橄榄球世界杯，至今已连续举办九届。其中，在南非举行的第三届橄榄球世界杯中，以白人为主的南非跳羚队作为国家队出征并获得冠军，这也成为彩虹之国种族和解的标志性事件。在英联邦之外，橄榄球在北美逐渐演变成对抗更激烈、专业性更高的美式足球，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(NFL)在美国职业体育版图中占据重要地位。美国橄榄球联盟(NFL)一年一度的总决赛超级碗(——)通常在每年2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举行，也被称为“超级星期天”，享有“美国春节联欢晚会”的美誉。

橄榄球的喧嚣和热闹似乎与橄榄球这个荒凉的小镇无关。但橄榄球学院外的威廉韦伯埃利斯雕像一定见证了这项运动的沉浮。这座雕像把他定格在16岁。他左手拿着足球，抬起右脚，在草地上奔跑。

拉格比学院外的威廉韦伯埃利斯雕像

编辑：钟源

校对：徐一佳